风水大师赖布衣传奇
第十三回布衣收徒传衣钵老头招灭门惨祸
赖布衣离开南雄镇之后,依旧过着神游四海的生活。
这一天,他来到粤川著名的山脉大庾岭附近,心想:听人家说,大庾岭南走文笔山,再起罗浮诸山,
最后下降至南海中,今朝一看,果然是气势磅礴,瑞气万千,看来这里值得多花点时间仔细研究。
这夜,赖布衣投宿于山脚下的一家客栈。从山上一路下来,赖布衣始终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但他转而一想,我衣衫如此破旧不堪,人家跟踪我做什么?所以他又不以为意,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
次日清早,赖布衣在天还朦朦亮时,就已经踏上往大庾山的路上。途中,他隐隐约约的听见跟踪的脚步声,顿时浑身毛骨悚然。他镇静地在一处山洼里猛一转弯,然后迅速躲在一块石头后面,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男子也随后走到,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东张西望的看个不停。忽然,他用力的坐在赖布衣身前的石头上,赖布衣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吓得叫了出来,而来人也被赖布衣的尖叫声,吓得惨叫一声,整个山谷中回荡着两声凄厉的惨叫,然后逐渐沉寂了下来。
当赖布衣醒来,朦胧中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他定神一看,是个十来岁的男孩,身材魁武,但却一脸稚气。这个憨小子。问道:“活神仙,您好点了吗?”
“你为什么叫我活神仙?”赖布衣问。
“南雄镇的人都是这样称呼您的嘛!”男孩答。
“你是南雄镇的人?”
“是啊!我从小在南雄镇长大,从未出过家乡一步。”
“那你现在怎么会在这儿呢?”赖布衣问。
这男孩突然沉寂的说:“我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十几年来我靠着做工养活自己,一个人活着倒也自在,只是我一心想念书,学门知识。前一阵子,您在南雄镇时,我就很仰慕您。知道您要离开后,就一路跟着您。”
赖布衣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半路冒出一个憨小子,想跟随他,他得好好考虑考虑,否则带着一个孩子事小,耽误了他一生才事大。憨小子看赖布衣好像不愿意的样子,急得嚎啕大哭,一边哽咽的说着:“活神仙,我李牛自幼无依无靠,现在不求能学得大学问,只求能随侍在您身边就行了。”赖布衣一听,当场就心软了,他连声安慰李牛,李牛这才停止哭泣,挽着赖布衣下山回客栈去了。
次日,赖布衣取出银两,叫李牛去买点干粮和衣物,准备带李牛一起去大庾岭,李牛高兴得欢天喜地,没半天功夫,便把赖布衣说的东西给买齐了。
大庾岭高约千百来公尺,若依一般人的脚程算,需要耗上一天,但对走惯山路的赖布衣来说,却只需要一半的时间,可是这却苦了李牛。刚开始时,两人尚有说有笑的,走倒山腰时李牛已气喘如牛,等到达山顶时,李牛仿佛骨头都散了似的。赖布衣看李牛这副模样,笑着对李牛说:“现在后悔跟我了吧?若是觉得太累了,就回南雄镇吧!”
李牛连忙从地上爬起,连声说:“我不累!”后来又唯恐赖布衣不相信,便绕着赖布衣跑了五、六圈。
赖布衣看李牛如此憨直,笑着说:“我相信你不累就是了,你赶紧坐下来吧!”
李牛听了,这才坐下来,赖布衣观察李牛的面相,心想:李牛骨格平平,富贵无望,但本性憨直,可望有小成,便决定把李牛留在身边。
赖布衣告诉李牛,愿意收他为徒,并嘱咐他要虚心向学,李牛连连点头,感动得流下眼泪。
歇息片刻,他们又继续往大庾山顶走。走了大约三个时辰,终于倒了大庾岭的最高点。
赖布衣放眼凝望,连声赞叹:“这粤川之地,真是卧虎藏龙啊!”
李牛问道:“徒儿曾听人说“粤川之地,蛮荒之地”,师父怎说是卧虎藏龙之地呢?”
赖布衣看李牛对堪舆术颇有兴趣,很是高兴,便详细的解释道:“过去粤川之地尚未开发,故称蛮荒之地,那是众人不知此地风水佳,气数佳的关系。为师走过大江南北,从未看过这样雄壮的龙脉,此处将来必是富甲天下之处。”
李牛见赖布衣这么高兴,也喜滋滋的附和说:“师父,我们这趟准备的粮食很多。何不找个地方栖身,好好观察粤川风水几天,等粮食用尽,再下山。”
赖布衣说:“看你傻不隆冬的,辨起事来倒是有模有样。”李牛傻乎乎的干笑两声,便随着赖布衣找寻休息处。
他们两人一连七天,在大庾山仔细勘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福地,却玩得不亦乐乎。赖布衣心想,等会儿就下山买粮食,然后再南下游览清远、四会、花县、广州、东莞、宝安、九龙等地。我相信这粤川山水中,一定有惊奇的发现。
于是,赖布衣和李牛又急急忙忙的下山,不到一天功夫,便到了山下。只是李牛一路跌跌撞撞,赖布衣看了觉得很心疼,眼看着天色渐暗,却看不见一户人家,便扶着李牛继续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瞧见远处有一微弱的亮光,两人欢天喜地的,向着亮光处走去。亮光原来是来自一间草房,赖布衣伸手轻叩了三下门板,却没有人回应。“请问有人在家吗?”李牛不耐烦地大声喊着。过了一会儿,传来一细弱的声音说:“来者是人还是鬼?我方老儿从未做过亏心事,你可别来打扰我。”说话的是一个老翁,他的语音打颤,显然是很害怕。“老人家,我们是路过的外地人,本想你这借宿一晚,绝对不是害人的鬼魅。”赖布衣才说完,门就打开了。
门后站的是一个农夫打扮的老人家,他看了赖布衣和李牛一眼,就请他们进屋休息,赖布衣脚才跨进大厅,就看见厅中摆了一副棺材,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光照在棺材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感觉。
赖布衣转头看看李牛和老翁,只见李牛浑身颤抖,而那位老翁则只是茫然地看着棺材。
赖布衣说:“棺材中躺的是你什么人?”
老翁说:“是我先父,他已去世了三天。”
赖布衣又问:“老人家你尊姓大名?仙翁可选定了墓地?”
老翁说:“我叫方老儿,准备等七日之后再将先父下葬,墓地是自己找人选的。”
赖布衣听他说墓地已经选好,心里愁着没有机会报答人家,只好说:“方老儿,半夜叩门实在是情非得已,如有冒犯之处,请您多多包涵。”
方老儿说:“这十里路内就只有我和妻子两个人,这几天心里甚是不安,有你们来做陪,正好可壮壮胆。”说完,方老儿就叫妻子准备一些食物以及伤药,随后又铺了一个床榻给赖布衣以及李牛,才进房睡觉。
赖布衣帮李牛把伤裹好,眼里直瞧着那口棺材,不知怎的,他也觉得心里十分不安,像是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后来边想边打盹,不觉已是五更,他把李牛叫起来,一起走出屋外。
他们在田中碰见了方老儿,方老儿正辛勤地工作着,赖布衣随口和他搭讪几句,正准备向方老儿告辞,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问道:“可否带我去你先父的坟地瞧瞧,不瞒你说,我是个行走江湖的风水师。”
方老儿听了大悦,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领着他们往墓地走去。墓地在草屋后面三里处,那儿四面土堆耸起,中间陷下一个洞。方老儿说,此处只要在洞里加深一点,就可省下许多力气。
赖布衣一到那里,心里便打了个寒颤,此时方老儿所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自顾自的观察周遭的环境。他心想:“难怪昨晚那口棺材煞气那么重,此穴正好汇聚了山中的瘴气,那口棺材若真葬在此处,恐怕方老儿的后人将惨遭劫数。但是天机又不可泄漏,我该如何化解这场灾难呢?
方老儿见赖布衣半天不说一句话,不知出了什么事,他拍了拍赖布衣的肩膀说:“先生,你倒是帮我看看这墓穴怎么样啊?”
赖布衣说:“此穴风水不佳,千万不得迁葬。”
方老儿有点不悦,说:“我叔父说这是千载难逢的佳穴,如今问问你,只不过是想做个印证罢了,没想你居然说的这么难听。这样好了,你说个理由,我也好盘算盘算。”
赖布衣心想,这是不能说的,唯恐说出真相将惨遭天遣,只有不断地劝导着方老儿,但方老儿固执己见,始终认为他叔父说的才对。赖布衣知道方老儿本性善良,如今却误信风水师的话,将致大祸临头,他实在于心不忍,便与李牛商量,再住一阵,希望能打消他的念头。
这天晚上,方老儿做了一个怪梦。他梦见有一个穿着红袍的男子,跪在他面前说:“老丈,我听说您不久要将翁下葬于效土陵之穴,可否请您延后七日。”
方老儿说:“你有什么理由吗?”
红袍男子说:“我世代九族久居于效土陵穴下,短短四日内来不及迁移。”
方老儿心想:天下竟有这么荒谬的怪事,那一带根本没有人家,而他却说他世代住在那里。看来,叔父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佳穴。
于是,方老儿大声骂道:“你这邪魔妖人,我怎么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若想抢我这块地,我就和你拼命!明天一早,我就将先父棺木提早下葬,让你死了这条心。”
红袍男子仍然低声下气的乞求,但方老儿毫不理会。突然,那个红袍男子面目狰狞,脸上浮出一粒粒的鳞片,而空气中隐约地骠着一股腥味,红袍男子张开血盆大口,方老儿吓得连声喊着:“救命!救命!”
方老儿这声惨叫,把屋内的其他三人给吓醒了。他将梦境情形大致说了一遍,赖布衣告诉他,这就是凶兆。此时,天色已渐渐亮了,方老儿的胆子也大起来,他狠狠地大声地“哼!”了一声,便拿着锄头走向墓地。
方老儿到了那里,用尽所有的力气,不断地用锄头往下挖,连挖了七、八下,赖布衣和李牛才赶来。李牛拦着方老儿,却被方老儿用力推开。方老儿依旧用力地继续往下挖,一会儿,空气传出一阵阵腥味,方老儿虽然觉得这味道似乎有点熟悉,但仍加快他的动作。
突然,从地穴中冒出一圈黑烟,直冲向方老儿。方老儿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当他再度爬起后,黑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方老儿心想:现在半途而废,岂不是让人笑我胆怯,我就继续挖,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眼看地穴已越来越深,忽然间,松土中冒出几只蠕动的东西,方老儿再狠狠的一锄,里面竟出现上千条的红蛇,其中一条特别粗大的壮蛇盘成一圈,昂起头向方老儿示威。
方老儿连忙跳上来,匆匆地跑回家。赖布衣原本以为方老儿已改变心意。却没料到,方老儿是回家拿火油及松枝。
赖布衣急忙阻止,说:“老丈,万万不可!”
方老儿根本不理会,一股脑儿的将所有东西抛进穴中,然后点燃火苗。顿时漫天火光,而在熊熊烈火中,隐约可见千条红蛇不断在蠕动,它们吱吱的惨叫着,随即蜷缩成一团,被火活活的烧死,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腥味,半天驱之不散。
第二天,方老儿一个人独力把棺材抬去下葬。赖布衣看了,频频摇头地说:“一念之差,害惨了后代子孙。虽然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但方老儿若不起贪念,其实是可以避免的。”说完,他便带着李牛不告而别,往山下的市集走去。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便过了五年,方老儿离家多年的儿子,终于带着媳妇回家了,方老儿心中甚感安慰。不料,没过半载,方老儿就生病去世了。他媳妇在同年年尾生下一名壮丁,名叫方孝孺。
方孝孺天赋异禀,文才洋溢,年少时即就任翰林院文学博士。当时燕兵起兵造反,逼着他草拟皇帝的诏书,他迟迟不肯服从。有一天晚上,燕王又逼他,他却像中邪似的在地上蠕动,有如一条蛇,燕王大怒,认为方孝孺有意侮辱他,怒喝一声:“大胆狂徒,朕要诛你十族!”方孝孺当场昏了过去,十日之后,方家十族无一幸免,全死在熊熊烈火之下,当时漫天火海。场面凄凉,情形竟与方老儿火烧红蛇,有些相似,令人不胜唏嘘。
第十四回白猿作弄赖布衣著青鸟序寻龙脉
赖布衣与李牛离开方家之后,心里还是很难过,一路上彼此都没有任何交谈。
他们步行到镇上,买了一些杂物,就乘船沿滇水南下。
为了尽快看完粤川山水,赖布衣决定雇一艘船沿滇水直下北江。
船主叫司徒德,对滇江沿途景物非常熟悉,三人一路南下,赖布衣从他身上学到不少常识,不知不觉便来到瑶领。
当晚三更时分,赖布衣在前舱闭目养神,司徒德在后舱把舵,此时只有水声淙淙,甚是安静。突然,山中传出一声尖叫,回音在山谷中回荡不已。赖布衣只见两岸漆黑,完全看不到东西,就跑到后舱来请教司徒德。
司徒德说:“那是黑豹发出的吼声,这种豹只有在夜间才会出现,平时是听不到它的叫声,而且除非是追不到猎物,才会怪叫。”
赖布衣说:“山水相交,珍禽异兽出没之处,必有奇穴。此奇穴非比寻常,是千年难求的尊龙之穴,也就是必发皇帝的天子之穴。司徒德听赖布衣说的这么生动,便问:“先生可是风水大师?我向来最景仰国师赖布衣,可惜无缘相见,先生行走江湖多年,应看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赖布衣发现漏了口风,但又没办法收回,只得说:“我的确是位风水师,不过却没见过赖布衣,民间有关赖布衣的传说,不过是言过其实罢了。”
司徒德说:“此话怎讲?”
赖布衣刚才那番话,其实只是谦虚之词,不料却引起司徒德的不悦,赖布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司徒德就认为他在侮辱国师名声,生气地说:“跟我谈话投机者,我可以不收分文,不合我个性,我拒绝搭载!等会儿一靠岸,你们立刻给我下船!”
此时,李牛怕待会儿下船,遇上豺狼虎豹,连忙说:“司徒德啊!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赖布衣。”
司徒德不信,那汉子脾气一发,索性想把船弄翻。赖布衣阻止说:“我的确是赖布衣,不信你可以问我有关他的事迹。”
于是,司徒德问了很多问题,赖布衣都不急不忙的回答,而且时间、地点,也说的相当正确,司徒德这才相信。“刚才冒犯大师之处,有请大师见谅。我是个粗人,不大会说话,大师您可别记在心上。”司徒德连忙说。
“司徒兄不用在意,因在下是朝廷钦犯,所以才不敢泄漏行迹,刚才并不是你的错。”赖布衣说。
这下子,司徒德、赖布衣、李牛三人更有话讲,天南地北的聊到天亮。
“司徒兄,我们何不趁现在到岸上,去看看那黑豹的藏身处,我断定那里必有天子之穴。”赖布衣说。
“好是好,只是山中野兽很多,两位要小心才是。”司徒的说。
他们下了船,往瑶领山走去。此时,山影朦胧,晨雾忽隐忽现,景色甚是美丽。
这时,山中又传出猛兽的叫声,不过此叫声非常怪异,比起昨夜的黑豹叫声有过之无不及。赖布衣问司徒德这是什么猛兽的叫声?在这住了几十年的司徒德,居然摇头,说他不曾听过。
没过多久,在他们眼前出现一只浑身青灰色,形状如猪的动物,不过它有两只拖地的大耳,和一对犹如象牙般的门牙。三个人看到这怪东西,都停住了脚步不敢动。这怪东西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只是嘴中发出“青杀”的怪声,然后朝着树林中跑去。
赖布衣凝神细想,说:“我曾听说国难当头时,会有青色的怪物现世,其名叫”青杀”,正好与刚才那怪东西发出的语音类似。你们说奇不奇怪?“
三人互看了一眼,李牛想拿刀去杀那怪东西,但赖布衣却说:”它只是警世的不祥之物,你杀了它,也于是无补。
此时,天已大亮,在东侧山边出现一些奇异的光彩,忽而淡红,忽而金黄,非常绚丽,赖布衣、司徒德、李牛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竟没注意到身后的黑豹。突然,黑豹发出一声低吼。赖布衣慌忙地回过身来一看,这只黑豹浑身漆黑,毛泽光亮,双眼锐利,似乎很有灵性。黑豹转过身去,往前跑了五、六步,再转头看着赖布衣。赖布衣想:”莫非它是要引我去一处地方吗?
赖布衣告诉司徒德及李牛,说这豹似乎没有攻击人的意思,就随它去看看好了,两人点点头,就跟在赖布衣的后面走。
走了半里路,来到一碧潭附近,黑豹就突然消失了。赖布衣向四周张望,只见那儿三面山峰环绕,一面是碧潭的出口,碧潭上有缕缕白烟升起。“莫非此处就是尊龙之穴?”赖布衣心中暗想。他再往前走几步,看碧潭左侧山形状似老虎,而右侧山形则如飞龙。当即欣喜若狂,立刻拿出罗盘、丈绳等工具,四处打量。“没错,我闯荡江湖半生,终于在这给我发现了皇帝的佳穴,如今,先父的心愿可以完成了。”
他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又忙着丈量,把身旁的两个人完全给忘了。
等到他想起来时,天色已大暗,伸手不见五指,他惊呼:“李牛!司徒德!”、原来两人因昨夜一晚没睡,早躺在旁边呼呼大睡,隐约中听见赖布衣呼天抢地的大喊,连忙爬起说:“在这呀!大师,您为何如此慌张?”
赖布衣把发现尊龙奇穴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也很高兴。忽然,赖布衣又脸色一沉地说:“可惜!现在大宋气数已尽,此穴虽然是发皇帝的佳穴,但威气太盛,恐怕一出现,就会有人伤亡。”
一般风水师识得奇穴,一定欣喜若狂,不是高价卖出,就是据为己用。可是赖布衣素来不追求名利,而以国家兴亡为己任,因此决定将此穴隐没而不点破。
司徒德和李牛也觉得赖布衣说的有理,为免延生祸端根,他们答应守口如瓶。三人打算在山上暂睡一晚,等明天再下山。这一晚,赖布衣睡在岩石上,半夜时,忽然醒了过来,他穿衣坐起,点亮一支纸油灯,然后就趴在岩石上写起字来。原来赖布衣心血来潮,想起毕生的堪舆术心得,写成一本书。书名定为《青鸟序》,序中他题了一首诗:“辗转南游又一春,身逢龙穴敢问津?谁知南粤蛮荒地,竟有龙气育金鳞。”
这样一写,就写到了天亮。赖布衣叫醒司徒德和李牛,对他们说他想完成一部堪舆经典,要在山上静心写作。司徒德和李牛都很钦佩赖布衣,知道他是想把自己的一生所学传于后世,就要求留下来照顾赖布衣。赖布衣想起山中时常有猛兽出没,便答应了他们,也好彼此有照应。
时间一幌就过了一个月,在这个月当中,赖布衣不分昼夜,每天辛勤地著,《青鸟序》已接近完成。李牛说:“师父,喝口水歇歇!书快完成了吧?”赖布衣接过水罐,洽了一口水,然后说:“今天大概可以完成,总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司徒德说:“难得看见大师这么轻松自在,想必是写得相当顺手。大师的经典著作,将可留传后代,这真是世人的福气。”赖布衣笑着说:“司徒兄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信手拈来,称不上是什么经典之作,你千万.......”话未说完,树林中传出一声刺耳的叫声,接下来的几声把他们三人震得东倒西歪,即使是用双手掩住耳朵,也不能遮盖那急猛的嘶叫声,一时之间,三人的精神状态,变得恍恍惚惚,随后都倒在地上打滚。
这时候,赖布衣身旁突然出现一团白影,赖布衣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高约两尺,全身白毛的白猿。它用手揣住赖布衣的《青鸟序》,然后迅速的离去。此时赖布衣不知如何是好,而双耳承受不住那奇异的怪声,便晕了过去。没多久,司徒德叫醒了赖布衣,赖布衣连忙起身,向着方才白猿走的方向跑去,虽然他知道必定追不上白猿,但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李牛和司徒德也紧跟在后,但三人走了许久,却没瞧见任何遗落的纸张。来到一处瀑布下,李牛跑去取水喝,却无意间在瀑布旁边的洞口,发现一只白猿,他赶紧高呼赖布衣喝司徒德。“师父,这可是刚刚那只白猿?”李牛说。
“刚才在恍惚间未看清楚,因此不太能确定。”赖布衣说。
“管他的,先打它一顿。”李牛举起拳头,就要朝那只白猿打下去。
突然间,满山遍野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白猿,它们唧唧喳喳的吼叫,李牛看呆了,吓得不敢乱动。其中有一只较高大的白猿,往山中高啸一声,然后朝着赖布衣招手,赖布衣并不肯定它招手的意义,只见那只白猿招手之后,转身就走,赖布衣只好快步跟去,而李牛和司徒德也随后跟上。白猿领他们三个人来到大峡谷之后,即失去了踪影,丢下他们三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空旷的峡谷里。当下赖布衣四处走动,忽然瞧见了一粗大的黑蛇,口中吐着蛇信,直直的向着赖布衣而来。赖布衣想起数年前在森林中被蛇咬的剧痛,转身拔腿就跑。这时,那只失踪的白猿又出现了。它截住黑蛇的去路,仰首发出一种刺耳的长啸声。赖布衣领教过这声音的厉害,连忙撕下衣服的一角,塞住耳朵,司徒德和李牛此时正好赶来,听到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嘶吼声,当场晕头转向。
黑蛇虽然受到阻碍,但仍勇猛的扑向白猿,白猿一掌打下,继续发出啸声,没多久,黑蛇终于忍受不了,迅速的往碧潭方向逃逸。赖布衣、李牛、司徒德三人虽然也饱受那白猿奇特的叫声,但因好奇心的驱使,仍紧紧地尾随着白猿和黑蛇之后。
白猿追在黑蛇之后,不准黑蛇向碧潭以外的方向逃走,只要它一偏开,白猿就会扑打它,最后迫使黑蛇窜到碧潭左侧的山窝里。在千百只白猿一起嘶吼下,黑蛇就像发了疯似的,在地上翻滚,跳跃。不久那黑蛇开始往地下鉆洞,直到它完全不见了为止。
赖布衣虽然被白猿的吼声给震得七晕八素,但他目光始终未离开过黑蛇。此时,黑蛇所挖的深洞里,突然升起一道强光。李牛、司徒德都无法睁开眼睛直视,只有赖布衣似乎毫不影响似的,定定的看着这道五彩缤纷的强光。
他看见坑中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珍珠,绚丽的色彩,教人目瞪口呆。赖布衣走过去,将它建起来,捧在手中,说:“在这尊龙奇穴中,竟有这样的奇珍异宝,一定具有特殊的意义,我就暂时将它收藏起来,以免落入歹人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白猿,突然跳了出来,一把将珍珠给夺走。赖布衣被它三番两次的捉弄,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只白猿,到底是何方妖怪,看我用南海龙母的念心术,把你劈成两半。”
此时,空中传出幽幽的说话声,原来是那白猿张口说道:“我是南帝座的白猿使者,奉了南帝的命令,才出此下策,如有冒犯之处,请大师见谅。”
赖布衣问:“南帝为什么要《青鸟序》和龙珍珠?”
白猿说:“现在天下正是混乱的局面,宋室的气数将尽,所以南帝想寻找一位未来的真命天子。而《青鸟序》和龙珍珠正好可以帮助他。”
赖布衣说:“南帝为百姓万民着想,真是宅心仁厚,只是,为何要三番两次愚弄草民呢?”
白猿说:“人神相隔,南帝不愿惊扰凡人,所以才派我白猿前来。”
赖布衣说:“那本《青鸟序》是我毕生心血的结晶,可否请使者先交还给我,等我重新抄写一遍之后,再交给南帝。”
白猿说:“这本来是件小事,但就怕《青鸟序》不慎落入坏人的手中,而误了大事。不如这样,我留下几句偈语,算是回报大师您的恩情,只是天机勿泄,不知大师可否做到?”
赖布衣点点头,白猿就说道:“冥冥主宰百年间,同室探戈而相残,皇觉寺畔穿朱衣,伯温扶乱逐元蛮。”
白猿说完,就缓缓升上天空,驾着白云离去,山中顿时变得十分安静。赖布衣嘴里不停念着那四句偈语,却始终无法悟出其中的道理。他叫醒司徒德和李牛两人,三人一同下山,路上一直聊着白猿和黑蛇,李牛忽然问赖布衣说:“师父,刚才您上哪儿去了。”赖布衣笑而不答,但突然却“啊呀!”叫了一声,把李牛和司徒德吓了一跳。
原来赖布衣已悟出了那四句深奥意义。“冥冥主宰百年间,同室探戈而相残”,是指将来荫生的皇帝,其人性好杀戮,这是因为尊龙之穴太盛之故。而“皇觉寺畔穿朱衣,伯温扶乱逐元蛮”,是指皇帝是一个出身于皇觉寺的和尚,在一位叫“伯温”的人的帮助下,驱逐元蛮,统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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