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个胖女士,擦擦皮鞋吧

信仰究竟是安身处,还是避难所?塞林格在《弗兰妮与祖伊》一书中用犀利明快的文字将这个命题钉在了每一种历经成长阵痛的人生图景之中。

大学生对塞林格作品的响应,说明他比任何人都更贴近时代,并且捕捉到了当前正在自我与文化之间发生着的具有重要意义的斗争。

——菲利普·罗斯

-J.D.塞林格-

塞林格(—)出生于美国纽约一个殷实的家庭,父亲是犹太人,母亲是爱尔兰人。他从小聪慧却对学习没有什么兴趣,中学时经过几次不成功的传统教育尝试(包括公立及私立学校),终被父母送往军事学院就读,后又有三次大学就读经历,均无果而终。在哥伦比亚大学夜校部就读期间,其写作才华被良师发觉,发表了数篇短篇小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中断写作,应征入伍,参加过诺曼底登陆与犹他海滩战役,后又从事战时反间谍工作。

年,遭受多次退稿后,其备受好评的短篇《抓香蕉鱼最好的日子》在《纽约客》上发表,此后又在该刊上发表多篇作品。年,《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大获成功,成为美国文学经典,后又陆续出版了短篇集《九故事》、中短篇故事集《弗兰妮与祖伊》,以及中篇集《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成名后的塞林格日益远离大众与媒体,在乡间买了一块地,隐居在一座山边小屋,四周丛林环绕,用一架高大的木篱与一条乡间土路相隔,他似乎在践行霍尔顿的梦想,“用自己挣的钱盖个小屋,在里面度完余生”,不再“和任何人进行该死的愚蠢交谈”。他的余生成了传说。年,塞林格在新罕布什尔的家中过世,享年91岁。

祖伊·格拉斯:复杂、重叠、分裂祖伊漫画像

DavidRichardson作品

一九五五年十一月的某个早晨,十点三十分,祖伊·格拉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坐在水满满的浴缸里,读着一封四年前的旧信。这封信看起来几乎没完没了,用打字机打的,打在几页没有抬头的泛黄的信笺上。祖伊两个尚未弄湿的膝盖正艰难地顶着信纸。一支看上去湿乎乎的香烟搁在他右面嵌壁式的搪瓷肥皂盒里,香烟显然是燃着的,因为他会不时捡起来吸上一两口,拿烟的时候几乎头也不抬。烟灰全都落在浴缸的水里,有些是直接落进去的,有些是沿着信纸滑下去的。看上去他似乎对这样的混乱状态一无所觉。不过水的热度正逐渐让他的身体有脱水的感觉,这个他倒像是意识到了,也许是刚刚意识到。坐着读信的时间越长——其实是反复重读——他用手背去擦额头和上嘴唇的次数就越多,擦得也越用力。

祖伊身上的一切都是复杂、重叠、分裂的,这早就无可置疑。这里至少应该插入两段类似个人档案的段落。首先,祖伊是个小个子的年轻人,体型非常之小。从背后看——尤其是露出脊梁骨的地方——他可以冒充城里的穷孩子,就是那些每年夏天被送进慈善夏令营的孩子,在那里改善伙食,晒晒太阳。近距离观察,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祖伊的脸都异常英俊,甚至可以说是奇迹般英俊。祖伊的大姐(她谦虚地表示希望在书里被称为某弗吉尼亚主妇)让我如是描述他的长相:就像“那个犹太爱尔兰血统的蓝眼睛的莫西干武士,在蒙特卡洛的赌桌边上,在你的怀里死去”。

另一种更笼统、偏见肯定也更少的说法是,祖伊的脸简直就是极品,差一点就英俊过头了,所幸他的一只耳朵要比另一只更突出一些。我本人的观点和以上这些大相径庭。我承认祖伊的这张脸近乎美到极致。正因如此,他的脸和任何一件真正的艺术品一样,容易招致那一类油腔滑调、大言不惭,而且往往是华而不实的评论。我要再补充一句,在上百种最普通的日常威胁中,是否任何一种——一场车祸,脑袋着凉,早饭前的一个谎言——都有可能在一天或者一秒钟里扭曲他那丰润的容颜,或者使之变粗,变俗。但是在祖伊的整张脸上笼罩着一股真实的生气,这股生气是永远无法被削弱的,而且正如我早已明白暗示过的,这是一种永恒的欢快的气息——尤其是在他的眼睛里,这股子生气总像一张丑角的面具一样吸引人,有时候比面具更神秘莫测。

《心灵捕手》电影剧照

祖伊的职业是演员,多演主角,电视演员,干这一行已经有三年多了。事实上,作为一个年轻的电视演员,不是好莱坞或百老汇那些已经成名的演员,祖伊已经算非常“吃香”了(而且,据他家里人获得的来路不明的二手消息称,他的收入也算极高的)。两说中的任何一说,若不加解释,都有可能导致界限过分分明的猜想。事实是,祖伊七岁时第一次正式登台亮相。本来他家一共有七个兄弟姐妹——他排行倒数第二,他们年龄间隔比较平均,童年时期都曾先后上过一个电台节目,一个名为《智慧之童》的儿童智力节目。

格拉斯家的长子西摩和最小的弗兰妮之间相差近十八岁,因而这家的孩子,在《智慧之童》节目的麦克风前面接二连三、前仆后继,坐了有十六年之久——从一九二七到一九四三年,正是连接查尔斯顿舞时代和B—17轰炸机时代的十六年。(所有这些数据我想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有必要交代的。)孩子们在节目中达到各自的高峰期时的年龄也各不相同,但是可以说,七个孩子全都在电波里回答了无数要么极端深奥,要么极端可爱的问题(除了极少数并不重要的例外情况)——这些问题由听众寄给电台——孩子们表现出的机智和沉着被认为在商业电台节目中是独一无二的。这些孩子在大众中引起的反响始终很热烈,从来没有降过温。

一般来说,听众分成两大阵营,互相寸步不让:其中一派认为格拉斯家的孩子是一群叫人难以忍受的“自我感觉优越的”小杂种,应该在他们出生时就把他们淹死或者用毒气熏死;另一派则坚持认为他们是正宗的低龄智者及学者,即便不值得羡慕,也毕竟是与众不同的一群。在我写这篇东西的时候(一九五七年),仍然有一些当年的听众还记得这七个孩子很多各自不同的表现,而且他们的记忆确切得惊人。这些听众的数量在逐渐减少,但仍是一个奇怪的高度团结的小团体,他们有一个一致的看法,即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初做节目的老大西摩是七个格拉斯孩子中最“棒”、最让人“回味无穷”的一个。最小的男孩祖伊一般被列在排行榜的第二位,紧跟西摩之后。

在韦斯·安德森执导的电影《天才一族》中,三个略为怪异、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天才儿童与弗兰妮和祖伊面对着类似的问题,并同样痛苦而不懈地努力达成与自我与世界的和解

既然我们在这里是对祖伊情有独钟,也许应该补充一点,作为《智慧之童》节目曾经的一员,同他的哥哥、姐妹们比起来,他有一段尤其不同寻常的经历。在他们的电波生涯期间,七个孩子都曾时不时地成为儿童心理学家或专业教育家之流的捕猎对象,这些家伙对于超早熟儿童有着特殊的兴趣。而在所有格拉斯家的孩子中,祖伊绝对是受到了最猛烈的检查、盘问和骚扰。

据我所知,作为临床心理学、社会心理学以及新闻心理学等各个花样百出的心理学领域的研究对象,祖伊的经历无一例外地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那些对他做检查的地方,简直都像是高度传染性心理疾病或者一般老式病菌的温床。比如一九四二年,祖伊接受波士顿一个研究小组的实验,分五次进行(尽管当时他的两个在军队服役的大哥始终都竭力反对)。

这五次实验基本都是在祖伊十二岁时进行的,而且有可能他觉得坐火车——一共十次——对他是个诱惑,至少一开始是这样。我印象中这五次实验的主要目的是,如果可能的话,分析出祖伊智力和想象力如此早熟的原因并加以研究。第五次实验结束后,他们把实验对象送回纽约,给了他一个烫印的信封,里面装了三四片阿司匹林,因为祖伊一直在大喘气,后来转成了支气管肺炎。六个星期之后,半夜十一点半从波士顿打来一个长途电话,电话那头不时听到有人在往投币电话机里塞硬币,一个身份不明的声音——这人听起来是个一本正经的学者,说的内容却像开玩笑,但他应该不是故意的——通知格拉斯先生和夫人,他们十二岁的儿子祖伊,其词汇量同玛丽·贝克·艾娣在一个水平线上,如果强迫他使用的话。

弗兰妮,你已经被牵绊住了——一通来自祖伊的电话弗兰妮漫画像

DavidRichardson作品

“嗯,反正我们去了。我们去了。而且我要告诉你,伙计。你演得棒极了。我说棒,我的意思就是棒。是你救了这出戏。连观众席里那些晒得黝黑的大蠢货们都知道。可是现在我却听你说你永远不会再进剧场了——我听你说这个,说那个。我记得那一季演出结束后,你回家说的那些夸张的话。哦,你那叫一个烦人呀,弗兰妮!对不起,但的确如此。你他妈有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大发现,演戏这一行充斥着唯利是图的家伙,还有屠夫。我记得你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因为剧场里的引座员没一个是天才。你是怎么了,伙计?你用不用脑子呢?就算你接受的是怪胎式教育,至少也得让它派用场呀,派用场。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念耶稣祷告词,念到末日审判那一天,但是如果你意识不到超脱才是宗教生活中唯一重要的东西,那么我想你连一寸都前进不了。超脱,伙计,只有超脱。无欲。‘停止一切欲念’。实话跟你讲吧,恰恰就是这种欲望让演员成为演员的。

你干吗要逼我告诉你你早就知道的东西呢?在你的生命进程中——在这一世或者那一世,也可以这么说——你不仅有做演员,做女演员的欲念,而且你想做个好演员。你已经被牵绊住了。对于你欲念的结果,你不可能说抛弃就抛弃。因和果,伙计,因和果。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你唯一能做的一件宗教性的事,就是演戏。为上帝而演,如果你想的话——做上帝的女演员,如果你想的话。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的?至少你可以试一试,如果你想的话——试一试没什么错。”他顿了顿,“你最好让自己忙起来,伙计。只要你转身,该死的沙子就会落到你身上。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在这个现象的世界里,你能找到时间打喷嚏就是运气好了。”他又稍微顿了顿,“我过去老是担心这个。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了。至少我仍然爱约利克的骷髅。至少我总有时间去爱约利克的骷髅。等我死了我想有一副值得尊敬的该死的骷髅,伙计。我觊觎一副值得尊敬的该死的骷髅,就像约利克的一样。你也一样,弗兰妮·格拉斯。你也一样,你也一样……啊,上帝,说话又有什么用?你从小跟我受的是一模一样的变态教育。如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死的时候想要一副什么样的骷髅,不知道要怎么做才配获得这样的骷髅——我是说如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应该表演,因为你是个女演员,那么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弗兰妮此刻一只手的手掌托着一边的脸颊,就像一个正牙痛得厉害的人。

韦斯·安德森电影《天才一族》剧照

“还有一件事。我保证是最后一件了。我要说的是,你上次回家的时候怨声连天,说受不了观众的愚蠢。从第五排传来的该死的‘傻笑’。没错,没错——上帝知道这有多让人沮丧。我不是说这样的傻笑不讨厌。但是这跟你没有关系,真的。这不关你的事,弗兰妮。一个艺术家唯一关心的是追求某种完美,按他自己的标准,而不是别人的标准。你没有权利去想那些事情,我发誓。反正不能当真。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沉默。两人同时耐心而又自然地陷入了沉默。弗兰妮看上去仍然像是一边牙痛得厉害,手继续托着脸颊,但是她的表情明显毫无怨意。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记得大概是我第五次上《智慧之童》节目的时候。沃特要演戏,我就代替了他几次——记得他那次演的戏吗?反正有一晚直播前我就开始闹别扭。我正要跟着维克出门,西摩让我擦擦皮鞋。我很生气。录音棚里的观众都是白痴,主持人是白痴,赞助商是白痴,我他妈的才不要为了他们擦皮鞋呢,我跟西摩说。我说我们坐在那里,反正他们也看不见我的皮鞋。他说不管怎么样擦擦皮鞋吧。他说为了那个‘胖女士’,擦擦皮鞋吧。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脸上是那个非常西摩的表情,所以我还是擦了。他从来没有告诉我那个‘胖女士’到底是谁,但那之后我每次上节目前都会为那个‘胖女士’擦皮鞋——你跟我一起上节目的那些年,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想我也就漏了几次吧。我脑子里有了一幅特别特别清晰的那个‘胖女士’的画面。我看到她一整天都坐在门口,拍着苍蝇,从早到晚收音机开得震天响。我想象中天非常热,她可能有癌症,而且——我不知道。反正西摩为什么要我在直播前擦皮鞋,我已经一清二楚了。他说得有道理。”

弗兰妮站着。她已经不再托着脸颊,而是两只手一起握着话筒。“他跟我也讲过,”她对着话筒道,“有一次,他对我说,为了那个‘胖女士’,来点好玩的东西。”她一只手放开话筒,放到头顶,又很快地收回去,再度两只手握着话筒。“我从没想象过她在门口,但是她有非常——你知道——非常粗的腿,上面有很多青筋。我想象她坐在一把很破的藤椅里面。不过她也有癌症,也整天把收音机开得震天响!我的‘胖女士’也是那样的!”

“是的,是的,是的。好吧。现在我告诉你一件事,伙计……你在听吗?”

弗兰妮点点头,看上去异常紧张。

韦斯·安德森电影《青春年少》剧照

“我不在乎一个演员在哪里表演。可以是夏季轮演,可以是在收音机上,可以是在电视上,可以是在该死的百老汇剧场,下面是你能想象的最时髦、最脑满肠肥、晒得很黑的一群观众。但是我告诉你一个可怕的秘密——你在听我说吗?他们中没有一个不是西摩的‘胖女士’。也包括你的图普教授,伙计。还有他成打成打的表兄妹。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他们都是西摩的‘胖女士’。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个该死的秘密吗?你难道不知道——听我说——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胖女士是谁吗?……啊,伙计。啊,伙计。那是基督他本人。基督他本人,伙计。”

此刻弗兰妮表达欣喜的唯一方式显然就是双手握紧话筒。

大概足足半分钟时间没有一句话,没有更多的语言。然后:“我没法再说下去了,伙计。”接着传来了话筒重新搁到电话机上的声音。

弗兰妮轻轻吸了一口气,但是继续把话筒贴在耳朵边上。当然,里面只有电话断了之后的拨号音。她看上去像是觉得这拨号音格外动听,仿佛这是可以取代最初的沉默的最好的声音。但是她看上去也知道该什么时候停止倾听,就好像不管这个世界上的智慧是多是少,现在突然都成了她的了。挂上电话之后,看上去她也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她清理掉床上的烟灰缸、香烟、烟盒,然后拉开床罩,脱掉拖鞋,钻进了被子。她静静地躺着,对着天花板微笑,几分钟后便沉沉睡去,一个梦都没有做。

选段内容来自《弗兰妮与祖伊》,J.D.塞林格著,丁骏译,译林出版社,年10月。文中标题为编者所拟;为照顾阅读体验,文中部分段落格式略有调整。韦斯·安德森电影《天才一族》电影剧照

电影《沉默的羔羊》女主角朱迪·福斯特在一次电台采访中表示自己最钟爱的一本书是《弗兰妮与祖伊》:

在我今天重新翻阅这本书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把这本书给我儿子读过。我非常想将这本书送给我的大儿子,因为他现在正读大学,在追问我以前同样问过的问题。其实,我以前求学的时候也有许许多多的烦恼,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罢了。就算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二十二岁年轻人,你也没有能力预测未来,无法确信一切问题都能够被解决。我觉得这就是书中人物,弗兰妮,正在经受的困惑与折磨。就算她拥有超人的智慧,就算她知道自己对世界有明确的认识和把握,她也会担忧,在这耀眼彩虹的另一端会不会只是虚无。我觉得,在二十岁的年纪,有这样的忧虑再正常不过了。但我总觉得,如果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一步接着另一步,意义就会自发生长,也便无需费神构想了。

朱迪·福斯特表示,她自导自演的处女作《锦绣童年》在某种程度上呈现了她个人对《弗兰妮与祖伊》的解读在长达六十年的写作生涯中,作家J.D.塞林格参加过的采访屈指可数。年,也即塞林格离世两年后,一份罕见的采访报告面世。这份采访报告仅字,由当时年仅18岁的女大学生雪莉·阿德曼写成。她表示这次采访由一次偶然事件促成:那时,她碰巧在酒吧里遇到了那个说要回酒店继续写《麦田里的守望者》的男人。

现飞地整理选译此份采访文件,从中不难窥见年轻时期塞林格对于世界与生命的观察洞见。此外,他在采访中提到了不少针对文学爱好者的写作建议,在七十九年后的今天,这些建议似乎仍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1.不要写得过多。

塞林格在采访中表达了自己对于那些“聪明的小说”的厌恶与绝望,在他看来,这些华而不实的小说通过对于世界与情感黑白分明的划分扼杀了主流大众的想象力。他认为,写作应该让人们产生自己的思考,对问题给出自己的答案。

至少,我的作品给人们的想象力留有了一定的空间。在写作中,我会仔细地剖析每一种感情,然后用尽可能少的文字表达出来。我已经开了个头,所以,现在就交给读者们自行感受了。

少即是多。

2.保持绝对的独处。

塞林格表示,当他写作的时候,他必须身处零干扰的环境中。

完全的安静并不是必须的,实际上,我写作的时候常常开着收音机,但我必须保持独处,不能有任何人和我处于同一个空间......甚至在隔壁房间也不行。

因二战后遗留的心理重创,塞林格在回到美国之后开始专研东方哲学,试图通过宗教重新获得平静与安宁,而这也在《弗兰妮与祖伊》一书中有类似的情节展现。.想法只是第一步。

塞林格认为,写作远非脑海里迸发的那点儿灵感火花。

写作是一份工作,就和其他任何职业一样......并不是脑袋里浮现一个了不起的想法,然后抓支铅笔或找台打字机,就能让文字源源不断地从你指尖流淌出来。你当然会有一些成型的想法,但在这之后还有大量的努力需要付出。

4.从内到外了解自己的作品。

尽管这句话的道理显而易见,但塞利格反复强调,在故事写作开始之前,构想并理解自己所写的人物是极其重要的。

在我着手写作之前,我必须要完全地、彻底地了解我的人物;在任何一种情况下,我都必须能够清楚地知道他/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如果我要描绘蒂德·温克尔先生参加一场高尔夫比赛的场景,我也同时必须知道他在别的场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例如,当他喝醉酒的时候,参加单身派对的时候,在浴缸里或者在床上躺着的时候等等。而这些反应必须是真实的、普通的。

.遵循自己的欲望行事。

我写作,是因为我想要写作。

编译材料:“ToptipsforwritrsfromJ.D.Salingr–advicfrombyondthgrav”,ThDrum,publishdonJan.2,.

题图:韦斯·安德森电影《天才一族》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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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翻译:丛琪丨编辑:丛琪、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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