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学校准备扩宽后门的小路,可施工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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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我回到老房子收拾东西。

我是十年前从这里搬去了新房,几乎不曾回来过。

如今的街坊邻居我都已经不认识。

可却有人喊着我的名字,敲响了房门。

1

我警惕地透过猫眼瞧,门外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一男一女。

男警察看上去很年轻,女警察更有威慑力。

我将门拉开一个小缝儿,老旧的铁门发出咯吱声。

“何潇潇吗?”男警察开口问道。

见我神色警惕,他们拿出自己的证件。

“你认识张如吗?”

我努力思索。

女警察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学校老旧的操场上几个学生玩闹的场景。

我很快从这张照片中找到了自己,一个穿着白色裤袜和蕾丝公主裙的洋娃娃。

那时候学校还不流行穿校服,大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在一群人中,我的装扮显得格外突出与新潮。

我依次寻着其他人看去,在记忆最贫瘠勾勒出张如二字。

正是照片里最不起眼的那个人。

我看看眼前的警察,又再次确认了照片,一头雾水地点点头。

2

张如死了。

九月中,气温依旧居高不下,当听见这个消息,为这个夏日带来了一阵短暂的凉气。

“除了高中,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也是上周才回来的,收拾些东西。”

客厅里摆放着一摞摞旧书,厨房外的餐厅摆放着速食包装。

俩警察扫视一周,男警察想说些什么,女警察看向他,两人眼神交流。

男警察的话似乎被吞进肚子里,他有些不服气的向后坐了些,女警察倾身靠近我。

“你和张如的关系如何?”

“我在班上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和张如的关系,只能说普普通通。”

男警察还是找机会插上了话:“但他们都说你们俩是同桌,关系很好。”

我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你们先前问过的人这么说的吗?这件事情是有误会的,我可以解释。”

男警察上下打量我一眼,鼻腔哼出一丝不满:“像你这样的女人,总是油腔滑调的。”

我这样的女人?

我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和全天下大部分女人一样,爱美。

我从小长得就不丑,那时候学生们总喜欢说什么班花,我就是那朵花。

再加上,我现在的工作是网拍模特,我为一家服装工作室拍摄棚内照片,我必须要打扮,必须要精致,这不仅是我的生活,还是我的工作。

但我这种女人,很容易给他这样的男人一种印象——

她肯定很会玩,有过不少男朋友,精通人类心理学,三句话就能让一个男人为她花钱。

这多可笑。

“罗振宇。”

女警察无可奈何地呵斥了她脑干缺失的搭档。

我终于明白先前她为什么用眼神极力阻止那警察开口询问了。

我转过身只面向那名女警察:“我和张如确实是同桌。那时候为了班级集体感,我们班进行一对一帮扶小组,不仅仅是成绩上帮扶,还有外向同学帮扶内向同学,融入集体。我是活泼性子,就和张如分在了一个组。张如是一个哑炮,点不燃,和所有人关系都不好,所以就显得好像我和张如关系好。”

我这时回顾张如,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沉默的人,我连能说得出口的完整事件都鲜少。张如在我的印象中成绩不高不低,长相不高不低,毫无记忆点。

高中时学生们都喜欢扎堆玩闹,小团体滋生,互相排挤,最后排挤剩下的,就是不想成为朋友,也只能成为朋友的那些人。张如就是这食物链的最底端,和一群同样被排挤的内向又善良的女孩子们,以及作为同桌的我,偶尔说上几句话。

“张如一直都这样吗?”女警察问。

“一直都这样,其实这种帮助并没有用,而且有时候适得其反。”

“为什么这么说呢?”

“内向与外向与身俱来。在团体生活中,内向是一个贬义词,当被划分成小组,就更突显这是一个需要改变的缺点。”我叹息,“所以我后来也能理解张如决定退学。”

警察的眼睛亮了一瞬。

“关于退学的事情,可以具体说说吗?”

我很想具体说说,但我知之甚少:“张如只是给我提过,在学校里自己就像是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在家里父母也更喜欢成绩好的哥哥。所以想退学,出去打工。后来张如便真的退学了,我们也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3

当警察问完话,我没忍住还是问了句:“张如是在哪里出事的呢?”

许是刚刚交了底,女警察对我松了口:“就在这片区中学附近的树林里发现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

在我小时候,这所中学早已存在。

因为是山中之城,房子都长在坡上,连学校也不例外。

那时学校后校门外还是一片草木,人走的路,是用脚踩出来的。正校门外链接大路,但大路又绕得远,不少学生为了回家方便,晚上打着手电筒走小路,时常发生意外。

虽与江还隔着些距离,但夜晚风大,没有高楼建筑格挡,呼呼吹来,夜里的小树林时常传来诡异的声响。

于是就总有传言,小树林里不干净。

这传言是用来吓唬学生的,但学生宁愿被吓破胆,也不愿在疲惫学习一天后还要被迫锻炼。

直到我上高二那年,学校后门外才完工一条长长的阶梯,装上了照明的路灯,但如果逆着路灯,树丛里依旧漆黑可怖。

这次我回来时,也经过了那长梯。

如今十年长梯未变,我夜晚走过时依旧心中胆怯,脚步匆匆。

长梯在夜色与灯明中宛若天梯,瞧不见头。

两边草木幽深,就好似凶险万分。

我猛地想起一件事,一把拉住了女警察的手:“上周我回来时,路过那里,听见有尖叫声。这太可怕了,每天走过这条路最多的是学生,为什么不能把路扩宽,把路灯加亮。”

“家长们已经闹过很多次了,所以上个月开工扩宽翻修,结果施工第二天,就出张如这事儿了,只能暂停了。”那个男警察终于抢上了话头,“而且更让人头疼的是,那片小树林成了学生们的约会地,你说的那尖叫声,就是这么来的。”

学校准备扩宽后门的小路,可施工第二天,却挖出一死亡男子

我反驳:“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不是坏人呢?”

他自信:“没有人报案,我们警察局也不是摆设,离得也不远。”

我很讨厌他这种不谦虚:“如果警察局里都是你这样的人,确实报不报案,没什么两样。”

“你什么意思?”他猛地站起来,很高。

女警察拉他一把,被他甩开:“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让着你,你就可以乱说话。”

我也站了起来,简直不可理喻:“那为什么张如会死在小树林里?如今都一个月了,那片单纯的小树林,你都抓不到凶手,还需要我的帮忙!”

“什么一个月,是十几年了!”

“罗振宇,你是不是什么都要说出去!”女警察这次用绝对的高音频截断了我俩的争吵。

“你刚刚说,张如不是最近遇害的,是十几年?”

女警察万般无奈:“根据勘查,是这样的。”

“十几年了?张如的家人没有报案?”我一时实在吃惊。

女警察面目闪过一抹悲切:“张如失踪前给父母留了告别信,说要退学去打工。所以父母也没在意,失踪一年后有报过案,一直没找到人,他们以为是张如不要这个家了。现在父母得知张如死讯,也都无法接受,天天来警局守着等结果。”

可怜。

我能想象张如父母枯槁的身躯,那时在江边摆渡的船夫如今已经失业,只能依靠儿子每月供给的赡养费生活,或许俩老人也尝试过其他生计。如今他们鬓角花白,双目无神地坐在警察局里,守望着孩子的尸首。

4

夜里,我守着十二点给父母打去视讯。

电话那头,老两口在南方的乡下,传来虫鸣声,那是我母亲的娘家。

母亲显然有些嫌弃我这么打给她:“干啥,不睡觉啊。”

“生日快乐!”

秒针划过十二,是母亲的生日。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举到镜头前,在室内的灯光下,礼物在我手心,火彩绚烂,黄澄澄,充满生命。

我看见电话那头母亲近乎静止,然后从皱纹中深深割裂出的笑意,她转过头,肯定是偷偷擦去眼泪。

父亲凑在镜头前:“哟,不错哦,这有半克拉了,现在黄钻贵啊。潇潇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什么时候能贴贴爸爸的心。”

我父亲这人就是这样,油嘴滑舌的。

但他打心眼里疼爱我母亲,结婚时,他专程从外地弄回了一颗有着自己腰棱码的50分黄钻送给我母亲,要知道那可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实在难得。

我母亲分外喜欢,从我记事起,就天天听着那颗黄钻的故事,她每天都戴着,戴着它走过江边的每一处。

如今母亲脸上有了皱纹,脖子上空落落的,我想为她补满后半生的爱。

我母亲终于收拾好自己激动的情绪,似要找回自己为人母的严厉:“潇潇,你要是自己不行,那就回去住。那些书,等我和你爸回来了,再弄回去。”

我妈这个人操劳大半辈子,总是喜欢亲力亲为,今年她终于退休,我就提议他们两口趁着夏日炎热,回母亲娘家避避暑,享受下生活。

“妈,我都快三十岁了,不是三岁。你眼里就只有那些书,反正以后也没用了,你要是不开开心心和我爸度蜜月,我就都给你烧了。”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幺儿。”我爸笑得合不拢嘴,“李素珍女士要和我共度她的第一个退休蜜月了,我的幺儿也早点睡。”

我也在屏幕另一头笑。

直至视频变成一团黑。

我吹着窗外熟悉的风,一股没来由的悲伤侵蚀着我。

我这一生,何其幸运,拥有这样的父母。

一生恩难报,我做不了更多,只求他们恩爱如初,幸福安康。

我忽然又想到张如。

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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