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西文学庄彩建补牙记
文/庄彩建
人家的暑假用来游山玩水,我的暑假却用来补牙。下这个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不亚于当年项羽破釜沉舟。
这个第一磨牙蛀了好几年,经常痛,而且常常是风火牙疼,号称是牙疼的最高境界,就彻夜难眠,食欲不振,真要了我半条老命。于是常服药物治疗,但过后不痛了,我又忘记了,又没去补牙,真正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如此反反复复,我竟然还活得好好的,身体没垮掉,算是个奇迹!当然,多亏了左边牙齿的帮忙,但现在这个帮手也不行了,其中的第二大臼齿也痛了,连饭粒都不怎么嚼得动,一连几日,整个人虚弱得像张纸,这才下定决心补起牙来。
从8月16日开始治龋病,在镇上的张生牙科那里。这家诊所生意红火,来自各个乡村的男女老少汇聚一处,各自带着牙痛的故事,在诉说中同病相怜。人走进去后,往往就只有一个字:等。在一旁坐着等候时,因我烟酒茶三不沾,不玩手机游戏,又不爱与人拉家常,于是时光难以消遣。瞅着别人拔牙、补牙,更是身未曾试心先惊。
轮到我时,口镜、探针、镊子、牙钻机等便一齐上阵,在我的口腔里大显身手。张医生说已蛀了三分之一了,难怪一咬东西就痛。他先用镊子替我左下排第二大臼齿剔除浊物,再握起小水枪冲洗,最后塞入药棉球,以消炎止痛。紧接着拿牙钻机,在我右上排龋掉的第一磨牙中间钻个洞,好清理食物残渣,然后用硅胶封死,以彻底消炎。我时而张嘴,时而漱口,断断续续地做起卧动作。这种疼痛,跟平时的牙痛不同,平时的牙痛是突如其来的,而洗牙的痛,是事先可以预知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让你难受不已。
洗牙目的是为了消炎,前前后后要洗好几次,每隔两天一次。路尘每扬起,即让眼睛鼻孔齐受罪,有时还要挨那急风骤雨的欺负。张医生解释说没办法,要彻底清除干净,不然到时补好了,牙套又已戴上,龋洞炎症恰巧复发,那就麻烦大了,得返工,又得受更大的苦。因此长痛不如短痛,就让牙齿炼狱重生一回。
8月22日,终于要做牙模了,之前的洗牙就是给做牙模铺路。做牙模前,先把龋洞消炎,再用材料填充进去,这是补牙的第二步。接着要将原基牙磨细,以便装上钛合金牙套。牙钻机在我口腔里耀武扬威,牙齿被横加凌迟。我握紧拳头忍着痛,指甲不留情,掌心就留痕。面容更是扭曲得严重。在没打麻醉针的情况下,把第一磨牙均匀地磨小一圈。为了到时牙套戴得稳固些,还将第二双尖牙也磨小了。大概费时十分钟左右,我却感觉好像过了几个钟头,这疼痛如同孕妇生小孩。磨完后喝点温开水,都酸痛得不行。做牙模时,要咬紧牙模硅胶,上下两排牙齿都要咬,张医生拼命地压,我拼命地咬,好像都跟牙模硅胶有深仇大恨一样。做完牙模后,突然有种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受。
步出张生牙科,想起小时候时常牙痛的事,那时母亲总会去村里杂货店,向他们讨点糖精给我塞上,神奇的是,通常塞后不久就不痛了,纵是灵丹妙药,怕也不过如此。也没少拔牙,但从来不去私人牙科诊所补牙,怕痛,直到前年才破了例,戴了门牙烤瓷牙套。两颗门牙的夹缝间蛀了一个洞,若不处理,会很难看,而且人家说不镶的话会漏财,无奈之下才去求医。算上现在这次,一共两次,前次历时短,这次历时长,却不过是小疼痛与大疼痛的区别。
好不容易熬到8月26日,要戴烤瓷牙套了。戴烤瓷牙套前,要剔除龋洞内的脏物,然后蘸药水消毒。这药水特别辣舌头,又不能漱口漱掉,因此连累了可爱的舌头。装牙套时,张医生试着安上又拆下,不合适就打磨一下,直到合适了,才粘结在原来磨小的牙齿上。这次除了压,仍是咬,但这次不是牙模硅胶倒霉了,换成了牙套,当然受罪的还有牙龈,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抵如此。钛合金牙套装好后,张医生怕我说上下牙齿咬不紧,还拿了两张蓝色咬合纸让我用力咬住,然后他试着拉动,幸好结果没有令我失望。初时戴上牙套,会有种不适感,假牙贸然闯入了真牙的地盘,欲与真牙和睦相处,还需要一段时间磨合。
补完磨牙,还有第二大臼齿在等着,疼痛没完没了,真羡慕别人的“无事小神仙”。补牙终究是无可奈何的事,若是牙齿完好无损,谁愿意去花钱找罪受?倘若当初能呵护好牙齿,大概它就不是今日这副丑模样了。愿我来世生得一副好牙齿,吃遍人间美食。
作者简介
庄彩建,字修之,号东园主人,陆丰市潭西镇人。系广东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汕尾市作家协会会员、陆丰市作家协会会员,潭西文学社原秘书长。
《潭西文艺》编辑部
撰文:庄彩建主编:巫秀容副主编:郑燕春编辑:庄厚平《潭西文艺》转载请注明:http://www.sanmenrenjia.com/yzzn/55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