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女鬼子骂老地主抓大特务,三次壮举换
文字提到童年时被发小揍(原文:《48年前我主演了谍战剧》),很多网友留言,一致表示这顿揍挨得值。更有下图这位朋友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鹅叫着高呼“该呀、该呀”。
虽然从心里“鄙视”他们的毫无同情心,一直可以“鄙视”到黄河尽头,却惊喜地发现:原来讲述自己挨揍的事情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这不是“流量密码”,但是个窍门儿。于是决定再写一篇小时候挨“削”的经历。
不开玩笑,童年的三次挨“削”,使我懂得了很多道理,懂了很多规矩,道理和规矩让我受用一辈子。
三次挨“削”的最后一次,起因就是前文说的“抓特务”。另两次也有原因,一次是民族仇恨爆棚,给日本女鬼子喂马粪;一次是因为伶牙俐齿,给老地主起外号,还堵着人家的门喊了一中午。
先从“马粪事件”说起吧,毕竟这件事让我的良心被折磨了很久。
给女鬼子吃马粪,被男鬼子按在厕所差一点吃“翔”两个鬼子都是姥姥家邻居家的孩子,实打实的日本人,实打实的日本关东军的后代。也许会有人问:你姥姥家住哪儿呀?咋邻居中还有关东军呢?
我姥姥家就在哈尔滨市南岗区铁岭街,下图中画黄圈的位置就是姥姥家昔日大概的所在。这里紧挨着儿童公园,儿童公园您知道吗?放眼中国,哈尔滨的儿童公园是最早最早拥有儿童铁路和儿童小火车的公园。
姥姥家的日本邻居的确是关东军,但也曾是四野的司机。四野到东北之初缺乏司机,就从投降的日本兵中找了一些司机来开车。这事儿无可厚非,任何一个国家都会使用战俘,苏联、美国、英国……都是如此。
最早到东北的几乎都是胶东老八路,老八路打仗个顶个的厉害,要是说开汽车,却是真不灵。车都没摸过,咋开呀?
姥姥家的日本邻居,就是那时被招到四野的日本俘虏。他只是开车,却不算四野的兵,连枪都不许佩。进关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日本司机、卫生兵、炮械兵都被留在了东北,没有随军进关。
日本邻居留在了哈市运二公司,市运二公司正好也是姥爷的单位,日本邻居在公司里修汽车,姥爷在公司里蹬三轮。后来他成了家,妻子也是日本人,开拓团的后代。两人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子应该比我大一至两岁,我们就叫他男鬼子。女孩最多两岁,我们叫她女鬼子。
“我们”,包括大表哥、二表哥。他俩是大舅家的双胞胎,大我三岁。大表哥的故事以前讲过,大表哥婚礼上换新娘,讲得就是他的故事。
那时,城市里还有送菜的马车。马车不仅造就了一些勇拦惊马的革命烈士,也给街道上留下一些马粪。看着冒着热乎气的马粪,忽然脑袋里也热乎地冒出了一个想法——把马粪用糖纸包起来,会不会跟糖一样呢?
城市中的马车,示意图。果然,用高粱怡糖纸包起来的马粪看起来就跟高粱怡一样,两个表哥开心极了,互相笑闹着要往对方嘴里填,我制止了他们说:这么好的“糖”咋能自己吃呢?喂给女鬼子吧。
两个表哥欣然同意,但却都不好意思动手,“喂”的任务就交了我。其实无论男鬼子还是女鬼子,从来都没有招惹过我们。每次我们钻儿童公园大墙下的水篦子逃票进公园,总要把男鬼子喊来,让他第一个钻过去探路,他也因此被公园巡逻抓到过两三次,挨过踢,也挨过耳光。谁让他是鬼子呢?想和我们一起玩,只能这样献媚,替我们探路挨打才行。
给女鬼子喂马粪,过程很简单,只要看准男鬼子不在,女鬼子落单,做出和善的样子骗她过来,就能哄她吃下糖纸里包着的马粪。那时候我们也不能天天有糖吃的,更何况他们是鬼子呢。谁家的孩子不嘴馋,鬼子的孩子也不例外。
三块糖纸包着三撮马粪,骗小女孩吃下了半撮,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苦相,就把剩下的两块塞进她口袋里,叮嘱她带回家给哥哥和妈妈吃。看到这里,你会感觉到我有些狠吗?不仅杀人而且诛心。
不管您怎么想,任务超额完成,我立刻找到了英雄的感觉,心里面美得是朗格里格隆,最里面唱得是嗳呵伊而呦。
只是这事之后两个鬼子再也不会靠近我们,喊男鬼子去钻水篦子,他也假装没听见,理也不理。
马粪事件过后的第几天已经记不清了,那天我去公共厕所蹲坑,男鬼子溜了进来。男鬼子家住一楼,紧挨着公厕,是那栋二层小楼中没人愿意住的一间,在厕所里遇到男鬼子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家伙居然一把将我从蹲坑上揪起来,抡倒在地就往粪坑里按,嘴里还低低地吼:我让你吃个够!
在我就要被按进粪坑大口吃“翔”的时候,顾不得堪堪顶到鼻子尖的一坨坨鲜黄暗绿高声疾呼,两个表哥闻声冲了进来,按倒了男鬼子。我也爬了起来,先提上裤子就对男鬼子一顿踢打……
七十年代老公侧,示意图,图片来自网络这件事情是瞒不掉的,因为满身都是恶臭的污秽。姥姥一面给我换衣服、洗澡,一面询问因为啥男鬼子要打我。
我多聪明啊,瞒下马粪事件不提,只说男鬼子无缘无故就打我。姥姥听了很气愤,还没等她去鬼子家论理,鬼子的妈妈就来了,鬼子妈妈的姓名我们都不知道,都叫她“咪子”,在山东话里咪子就是傻子。
如果您是哈尔滨人,可以去铁岭街一带打听打听,想必哪儿的一些老居民一定能记得有一个叫“咪子”的日本女人,身高不会超过一米五,见到任何人都主动让路、鞠躬。今天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咪子的外号就是我起的。
聪明,擅长给别人起外号,是我小时候的一个“优点”,我这么优秀,我骄傲了吗?
咪子一进门就道歉,一个劲地鞠躬,并保证再也不放两个孩子出来玩。
见姥姥的气消了,咪子拿出两块高粱怡,塞到姥姥的手里,一叠声说这么珍贵的礼物他们不敢要,还给我们……
咪子走后,姥姥看清了糖纸里包的马粪,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于是,她的两个孙子——大表哥和二表哥被罚不许吃午饭,罚站到晚饭,理由是“对家里大人撒谎”。
晚饭前大舅回家,听完姥姥的叙述,立刻赏大表哥、二表哥每人正反两个耳光,罚站转为罚跪,晚饭也不许吃了。
也许因为我是外甥,或者因为我是被打者,没有受到姥姥和大舅的惩罚,但是,惩罚还是来了。
偷偷跑去看望在走台上罚跪的两个表哥,本来他俩已经昏昏欲睡,看到我来,竟然异口同声地说了一个字——滚!
接下来的惩罚是良心上的,而且一直持续了十几年。咪子到我家赔礼道歉后,男女鬼子真的被关在了家里不许出门,每天只能站在窗子前面眼馋地看着我们玩耍,囚犯一样。真的,他家的窗子上有铁栅栏,栅栏后两个张望的孩子,就像两个囚犯一样。他们成了囚犯,是因为打了我,而打我的原因,是我喂了人家妹妹一撮马粪。
年,咪子带着两个孩子回国了,在此之前,整整三年的光景,两个孩子真的没有出过门。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我觉得当初自己作得太过,就特意买了一根五分钱的冰棍给他们送去。看到我举着冰棍跑来,女鬼子惊恐地关上窗子跑开了。
垫了一张纸,把冰棍放到窗台上,就跑着玩去了。过了半晌去看时,窗子还关着,冰棍化成了一小坨,上面落满了苍蝇……
咪子年回来过,是来接她的丈夫回日本,此后这家人我就再也没见过。咪子回来的时候专门去了姥姥家一趟,带了三件崭新的衣服,送给我和两个表哥。
那件衣服什么样呢?这么说吧,看过日本电影《追捕》吗?度丘去乡下找寻横路家待时候穿的那件风衣套衫还记得吗?就是那个样子的!这件衣服让我和两个表哥在学校里狠狠地出了两年的风头。
衣服的颜色是一样的,样子也差不多,找图片的时间够我写两篇故事了年,铁岭街的老房子拆了,接姥姥搬家的时候正好了我休婚假回到哈尔滨。给姥姥搬家时带着媳妇大人和内弟一起前往,刚好看到工人拆掉“鬼子”家曾经住过的小二楼,我忽然觉得一楼靠近厕所的窗户后面有人,是两个孩子,正在向院子里望。
连忙问身边的内弟看见了吗,内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一脸的懵。我真的看到了,看到了两个孩子因为我而被锁住自由的童年。
不要以为我这是瞎抒情,瞎矫情,目睹我在拆迁现场发呆的,不仅有内弟,还有另外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现在无法为我作证了,他在年被依法执行了死刑。
因为起外号被邻居再次“胖揍”,事后又遭到老爸的变态惩罚年,女儿两岁,回哈尔滨看女儿,顺便看望父母、岳父母,就成了春节期间必须要作的事情。
在岳父家,忽然内弟没头没脑地问我:哥,你认识于学东吗?
这个名字很陌生,应该是比我这波儿年出生的人大几岁。我们这波儿叫学军、学锋的多一些,大我们几岁的叫学东的才多一点。
内弟又是警察,虽然是小警察,却是标准的刑警。他问我这个叫于学东的人,一定有蹊跷,就问他此人是谁。内弟说:这小子说,只要跟你说“臭鱼头”你准能想起来。他说他是臭鱼头的四孙子。
“臭鱼头”这个绰号我是记得的,跟咪子一样,也是我起的。享受这个外号的是个老头,当时的成分是地主。因为给他起外号,我被胖揍了一顿,而且被老爸用“变态”的方式惩罚过。有多变态?嘿嘿,有耐心就慢慢听我白话吧。
你猜,这是不是我们哥仨?挨这顿打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我给老于家的爷爷起外号——臭鱼头,给他起外号不是活该吗,谁让他是地主呢?地主哎,哪有一个好人?起外号都是便宜他。
臭鱼头家住屋跟姥爷家是一样的格局,我家是二楼的最东头,他家是最西头。只不过姥爷家住的是屋子,臭鱼头家住的是抽屉。
臭鱼头家一共有四个孙子一个孙女,加上于家夫妻,只有两个开间的屋子里住了八口人,老爷子臭鱼头独自睡在大屋的大床上,四个孙子就住在他头顶的吊铺上,吊铺是两层的,像不像抽屉?臭鱼头的儿子、儿媳和孙女睡在小屋,丈夫住在下铺,母女住在上铺,像不像抽屉?
上山下乡运动开始后,臭鱼头家的三个孙子下乡了,他家的住法也发生了变化,小屋给夫妻两口子睡,老爷子臭鱼头住大屋床上,四孙子住抽屉的二层,孙女住抽屉的顶层。
老于头的四孙子当时也有16岁了,早就不上学了,当然也没有工作,打我的就是这个家伙。因为我扒着他家的门喊了一中午的臭鱼头,这家伙就拎着我的领子到楼下的旮旯,胖揍一顿。
这顿打挨的很粗暴,于家老四一手揪着我的头发,一手反正抽我嘴巴,一面抽一面恶狠狠地说: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他16我6岁,除了挨抽之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尽管腮帮子都被抽肿了,耳朵嗡嗡地响,我也哭得稀里哗啦,但是就是不答应他不许再喊“臭鱼头”的要求!
不喊肯定不行,臭鱼头是地主,我是军人子弟,不斗地主我斗谁?你能扇死我不?扇不死我就喊这个老地主的外号,扇死了我也是小英雄。刘文学牺牲是为保卫集体的小辣椒,我自己就是个小辣椒,虽然挨抽脸会肿,也会哭,但是我就是勇斗地主的小辣椒!
小英雄刘文学,图片来自网络这小子扇累了,讪讪地走了,临走还恶狠狠地说:早晚整死你。
比他狠的是大舅,大舅见我的脸都肿了,问了句谁打的,然后抄起菜刀就往门外冲。冲到门外他才发现,比他狠的是我姥爷——
姥爷端坐在走台看报纸,唯一的通道被他挡得死死的。走台,山东人家都这么说,其实就是外楼梯老楼的过道。大舅要向去玩命,不越过姥爷根本不可能。
大舅愣了一愣,转身进屋脱掉警服,穿着衬衫又窜了出来,手里还拎着菜刀。姥爷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看报纸。
这下可乐大了,数九寒天的,姥爷在走台上顶着寒风看报纸,大舅穿着衬衫拎着菜刀站在寒风中跳脚叫骂,却不敢越过姥爷一步。
老实外楼梯的走台,示意图正在僵持时,老爸回来了。老爸老妈当时都在边疆服役,老爸回哈尔滨是到军区开会,每天夜晚老爸都会回姥姥家蹭饭,姥姥的豆面面条是老爸的最爱。
说实话,要是老爸不回哈尔滨,也许我就不会扒着人家的门去喊“臭鱼头”了。小猫小狗仗着人势欢叫,毛孩子也是这样,没啥区别。
老爸先是把大舅推进屋里,又把姥爷让进屋,整理一下军帽,昂首挺胸去楼道对面于家。院里站满了看热闹的邻居,满心期待着一场恶斗开始。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爷爷就给我讲过他是如何在地主家中震慑老地主的故事,(爷爷的故事作者讲过,我没转,要是大家感兴趣,我也转来——编者)爷爷那么厉害,老爸也不能差。
大约半个小时,老爸从于家出来,臭鱼头带着儿子、儿媳客客气气送父亲到门口,老爸将他们拦住,坚决不让他们到我家来,独自一人回来了。
眼见“没戏”了,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大舅还是怒气未消,老爸笑嘻嘻地对姥爷和大舅说:老于家保证了,再也不会打咱家孩子了,放心吧。
老爸一脸的风轻云淡,好像没事了一样。
大舅气鼓鼓地从椅子上仰望着老爸说:打孩子,比打我都疼,你知道啥叫娘亲舅大不?
老爸一叠声说着知道,一面高声问姥姥,豆面面条好了没有。
姥姥在给我洗脸,整理伤口。我的脸都肿了,牙也活动了一颗。姥姥没好气地说:没有!啥也没有。回你部队上吃去!
老爸还是不急不躁,对姥爷说:孩子牙活动了,我带他去军区医疗所治一下,晚上就住军区招待所,明天晚上送回来。
姥爷破天荒送我们俩到门口,说了一句:孩子小,啥事都得慢慢来。老爸对他笑,然后对姥姥大声说:妈,明天晚上可得有豆面面条哦。
看完牙,我以为这事就完了,正想跟老爸打听一下他是怎么震慑老地主的。老爸却向医生要了一卷胶布,当着医生护士的面,撕下一块胶布将我的嘴巴粘了起来。面对惊讶的医生护士,老爸笑呵呵地说:我儿子聪明,刚刚六岁就能到处给人家起外号了,用胶布封一下嘴,既保护牙齿,也帮他扳扳毛病,省得祸从口出再挨揍,认错了再给他取下来!
招待所和老爸一个房间还有两位叔叔,我就这样被老爸封着嘴出现在他们面前。其中的一位叔叔姓黄,是德都(现五大连池)龙头(地名)部队的政委,20年后,黄叔叔在我服役的部队遇到了我,他惊讶地说:是你呀,我记得你记得你,你就是被老张(作者老爹)用胶布封嘴的那个小子。老张封你嘴是因为啥来的……哦,偷吃零食吧?
黄叔叔肯定是忘记了,老爹当时告诉过他们,封我嘴的原因是我给人家起外号。也许小孩子给别人起外号在当年不是大事,即便现在也不是,但是老爹是跟着奶奶要过饭的苦孩子,也是跟着地主家的少爷一起读过私塾的“幸运”孩子,他最知道啥叫祸从口出,所以他就“歹毒”地用胶布把我的嘴封了整整一夜又一天,直到我保证再也不给任何人起外号,也不把胶布封嘴的事情告诉姥姥,他才给我“开封”。
当时,黄叔叔他们都说老爸太狠,那时候还没有变态这个词,其实老爸不是狠,压根就是变态。因为爱子而生出的变态惩罚。
于老四的结局,本文结尾这顿“削”,概括起来就是简单粗暴,惩罚却是变态的。
被胶布封嘴一夜外一天后,对老爹作了两个保证。
保证一,封嘴的事情不对姥姥说。保证二,不再喊臭鱼头,也不再喊咪子。
俗话说,狠的怕不要命,于老四狠,但是我不要命,我不怕他。我这不要命的却怕变态的。老爸太变态,就用胶布封着我的嘴,领着我在军区大院里走来走去……不要命我要脸呀,于是我软了,服了。
虽然是男子汉小丈夫,也得说到做到,不再喊别人外号之后,也就再没因此再挨“削”。
大舅曾咬牙跺脚地要收拾于家的四孙子,遗憾的是于老四没有犯到他手上。虽然大舅没得手,于老四于爱东最后还是被警察办了。
办他的警察是内弟的师傅,内弟奉师傅的命令“帮助”于学东回忆犯罪历史,大力度“帮助”下于学东扛不住了,对内弟“提”了我。他看见过我给姥姥搬家,认出了我,也看到了我身边的内弟,并记得很清楚。于学东也目睹我对着厕所旁“日本鬼子”家住过的小二楼发呆,当时我只顾着发呆,没有看见身边的人。
于学东后来被判了死刑,年末执行的。罪名是盗窃、故意杀死数人。大舅知道这个消息后说:学东这小子是浑,但人也是真聪明,十几岁就能鼓捣出矿石收音机,缠在暖气管子上就能听广播,在铁岭街的孩子里也是独一份了。可惜,这小子家庭出身不好,一直没工作……
大舅的话我信,不仅因为他是老警察,更因为他的那句“娘亲舅大”。
最后的一次挨胖揍,是因为抓特务,这个故事上次讲过了,就不赘述了。我不是网红,我的故事从来就不“垂直”,但是只要是我讲的故事,都能连起来,这不是能耐,是因为从小的家教——不瞎编,不瞎说,绝不顺嘴跑火车。所以,我感谢从小的经历,感谢那些小时候挨的三顿“胖揍”,感谢那些变态的惩罚。
胖揍,东北话,就是毒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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