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寒冷的冬天快些过去多想这片天地,一

痒,奇痒难忍。像有许多条虫,附着在皮肤下面,啃食血肉并肆意游走。疼,肿胀的皮肤像快要爆开的甘蓝,在凸起最高的部位裂开几道口子。肿胀的伤口带着暗红色的彩霞,引得人的心思飞向那夏日的怀抱,枕着温暖的晚风,梦着天边那一轮娇艳的红。多想寒冷的冬天快些过去!多想这片天地,一年四季都能温暖如春!

从记事起,刮着心尖儿的痒和肿胀的疼痛,像丢不掉的噩梦,环绕在自己的整个童年。每一年的冬天,都会与它们遭遇。不能幸免,没有一年冬天例外。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痒痛堆满了整个冬季,每年反复发作。我所叙述的,是我一直不愿意想起的。那个寒冬的摩罗,无赖的冻疮。只要与它遭遇一次,每一年的冬天,它都会找到你,赖上你,强迫你接受它的诅咒,钻心地痒痛。

手肿得像馒头,耳朵烂得变了形。脚上的冻疮伤口,渗出的脓血把脚和鞋子粘到了一起。想要脱掉鞋子时,总会把旧伤撕扯,拉出一道道新伤出来。在我的整个童年中最沉痛的记忆,奇痒加疼痛伴随着每一个寒冷的冬天。煎熬,是从我记事起,就深刻在内心深处的最沉重的体验。寒冷的冬季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北方的冬季,特别的寒冷。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洒水成冰,哈气成霜。每一个人似乎都能做寒冬的使者,在冰天雪地中行走,连呼吸都在描画着寒冬的样子,吞云吐雾的。别管你穿了几层棉,从外面走一趟回来,挂满霜花的头发眉毛,加上附满冰霜的帽檐和围脖,活脱脱就一会动的冰雕。这样子的天气,鬼都会被冻得直呲牙。

在六七十年代的北方农村,漫长的冬季,取暖是个很大的问题。家家户户所备的冬柴,都是不够整个冬天用的。除了柴火灶做饭必用,烧火炕?柴火灶连着火炕,在做饭时一并就顺带了。烧柴,家家都是节省着。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白天短黑夜长。可想而知这冻天冻地的寒冷,要想在这一屋子的空间保持二十四小时的温暖,是做不到的。都是早晚做饭时炕暖,也就算是屋暖了。火炉子,每天烧一会儿,都算是奢侈的。那时的农村小孩子,患上冻疮的比较普遍。个顶个的,肿胀着小手,抹着冰凉的鼻涕。兜里还可能揣着个冻豆包,在刚下过雪的地里奔跑,打雪仗。玩累了,来不及回家找饭吃,就啃几口能硌掉牙的冻豆包。无忧无虑的童年时期最原始的开心,掺杂着钻心痒痛的感受,在每一个寒冷的冬日里,都在考验着稚嫩的心灵,信仰无所畏惧。为的是简单的快乐和畅意的自由。

冻疮,是疼痛和奇痒的代名词。在我整个的童年时光里,贴满了每个冬季的每一天。白天因为贪玩,在小孩子们的游戏世界里,淡忘了那种磨心的感受。每当到了夜晚,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总是有一个皱着眉头掰着手指脚趾数伤疤的忧郁孩童。时不时地从睫毛底下,滚出几滴泪泉,淹没着北方寒冬漫长的黑夜。实在痒得熬不住,只好把双手双脚贴紧挂满霜花的窗户上,在冰凉的安慰下,才能得到一时的轻安。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信息闭塞,哪里有那治疗冻疮的有效药物呢!手脚被冻裂的伤口,都用香灰涂上。说是能把干,防止伤口感染。其实作用不大,只不过是多了一块块硬巴巴的痂疤。而痂疤底下依然会脓了。冻伤药膏?听都没听说过。只有“嘎啦油”,一种用河蚌一类的贝壳盛装的润手油。涂抹在痂疤上面,能缓解伤口部位的收紧感。

整个童年的冬天,我的耳朵和手脚都被冻疮折磨着。以至于现在的我,不愿意提起冻疮这回事儿,因为童年时虐心的疼痛和奇痒,现在想起来就会下意识避开相关记忆。所以,长大后的我,总是愿意奔着太阳的方向,选择冬季能温暖的一些地方去安居去生活。这二十多年来,我学着尽量远离极度寒冷的环境,冻疮也就再没有复发过。那种磨心的感受也随着时光的逝去,留在了永远的过去。现在的医药科技发达,各类冻疮膏应有尽有。防冻、护手、止痒、止痛、消肿的护肤霜防冻膏随手可得。要是放在那个时代,这些防冻膏应该是小孩子们的守护神。严防寒冷的冬天那严寒的摩罗对人们手脚和耳朵的侵害。

文:南山妙华严

图片来源:互联网



转载请注明:http://www.sanmenrenjia.com/yzjs/9101.html

网站简介| 发布优势| 服务条款| 隐私保护| 广告合作| 网站地图| 版权申明

当前时间: